学不会

2013年12月31日

总的来说,这一年经历跌宕起伏,人的情绪趋于平稳,仍有控制不住的彻夜难眠。三个画面:

  • 碗状山谷的底部是湖水,我们在湖岸露营,夜幕来到,水气氤氲的黑暗谷底,骤然闪出十来只萤火虫,萤绿的光四处飞开,飞到湖面上,飞到我身上。平生第一次看见萤火虫,感觉奇妙难言,惊喜与遗憾并存。
  • 初冬,买晚饭,天空脆蓝,天际有落阳映红的云彩,成百上千只鸟在渐变色的空中盘旋,一朵黑色的鸟云,仿佛伸手可及,一波接着一波,盘旋,叽喳叫,然后一起停在一颗大树上,树上已经没有叶子,从远处看,鸟儿成了它的叶子。我猜是要南归的候鸟吧,同学笑说,这里已经是南方了啊。惊喜与遗憾并存。
  • 校园,夜里11点以后,裹着大衣从实验室回宿舍,一个人,零下的风把耳朵吹得刺痛,抬头看竟是清晰的美丽的星空,冷星空,繁星数不胜数。在城市里见到这种画面,却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,惊喜与遗憾并存。

我每天回归匆忙的生活,会暂时忘却诸如此类的体验,但过了五年、十年之后,会想要追回当时的记忆。一如某时某刻,突然觉得我仿佛还在溪流中央青苔石头上拾捡七彩的蚌壳,还有泥巴和狗陪伴,还在教室里看阳光下解题的人眉头紧锁,还走在车流奔腾的人民南路灯火辉煌……一个体验要在人的心里成熟、变得具象,是需要一点时间的。看过的风景,会长留脑海之中,直至成人后面对人生分岔路时,给予我鼓励与勇气的,可能不是谁曾经说过的话,而是这些体验的累积。

可是,经历同样的一天24小时,头顶是同一个天空,但许多东西,可能已是处在我所无法探看的世界。